“老妈～”
雨檀甜甜的喊了一声。
林母名叫于霞。母女俩虽然见面少，但是感情很好，经常互相通电话，亲近的好像是她的大姐姐一样。
“小雨好。期末考试加油呀。”
女子的声音温和而有感染力，让人如沐春风。
“嗯嗯，我会的。不出意外，这次还会是第一。”
雨檀的回复略带一点骄傲。在母亲面前，她也是一个想要被表扬，被称赞的小女孩。成绩大概是她少有的值得骄傲的地方。
“小雨，别太辛苦就好，分数名次是次要的。”
这倒是事实。说起来，于霞的教育理念和林成海有些差别。林成海总是希望他们的学业好一点，未来不至于像自己这样辛苦工作，难以顾家。林风高中的时候还被父亲教训了好几次。
做母亲的只愿意孩子们平平安安的成长就好，再好的成绩也比不上他们健康快乐。
“小雨，妈妈有个主意。小雨成绩好，不用爸妈担心。你哥哥上了大学了，成绩也说的过去。”
“不如，就由你们兄妹来辅导雪儿吧？”
和雨檀如出一辙的俏皮声音，果然是母女。林风仿佛看见他们夫妻俩相视一笑，然后得出来这个算不上好的主意。
林风先没有作答，而是细细想了想。
他的文科还算是中规中矩，辅导初中生应该不成问题。而雨檀更不用说，他觉得以雨檀现在的能力，直接去读大学都没问题。
林风了解过，雨檀现在完全可以参加各种对她而言不成难度的竞赛，来获得顶尖高校的免试资格。
小两岁的妹妹和自己一起读大学？好像，还挺不错的呀……不过终究不是现实。
她应该去清北这这种名校，去发光发热，去尽情的展现她所有的才能。琴岛终究还是比不了国内的一线城市，在这里只会让她蒙尘。
雪儿也是，无论未来她们去哪里，做父母和兄长的永远是她们的后盾。
林风向两个妹妹投去一个眼神，意思是在询问她们的意见。
妈妈给的主意是很中肯的。一来不会再给家里增加太多负担，二来对于雪儿也能接受，能起到补习效果。
雨檀轻轻颔首表示同意。梓雪皱起眉头，心中不断的权衡着这种方法的利弊，不过最终也是点了点头。
想到下午自己写作业的时候，哥哥进来和她聊天，她的心就莫名的有些悸动，脸蛋也红扑扑的。
如果哥哥能这么一直近近的陪着她，一整个假期……嘿嘿。
不，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学习。女孩突然对补习有了期待，之前的抵触情绪全都荡然无存。
“雪儿同意了……”
梓雪凑到听筒边上，软软的回了一句。
“那就好，不过就要辛苦你的哥哥姐姐了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
林风笑着回了一句母亲。既然主人公林梓雪同学同意了，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。
父母还有一段休息时间，三个孩子晚上也没什么事情，于是他们在手机里聊起了各种家常事，气氛很是融洽。
“对了，我想起个事来。”
突然，林成海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，语气里的歉意更深了。
“你们的生日，快到了吧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
听到这句话，林风陷入了片刻的恍惚之中。
自从那个像雪花一样柔弱的女孩来到他们家之后，林风就再也没过生日。
父母也问过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，可雪儿抵触的不行，似乎那是一段很痛苦的回忆。
生日，对她来说，犹如一个禁忌的词汇。
父母也没再追问。从那年开始，他们三个都没有再过生日。
直到这几年，妹妹的身体好转起来，这个话题才重新被提起。
不过家里人为了照顾雪儿的情绪，把孩子们的生日统一定在了一个时间——七月初。这原本是林风的生日。
象征性的过了几年，每次都是只有兄妹三人，父母因为太忙很难回家和他们一起。虽然不是什么大事，也算是小小的遗憾吧。
林风不知道父亲突然提这件事情干什么。
“一直都很对不起你们……这次，我和你们妈妈一定会回去的。”
林成海的声音平淡而诚恳，即使并没有面对面，歉疚之意还是难掩的被三个孩子捕捉到耳里。
为什么，要说对不起？
这三个字分量太重了……
林风感到一瞬间的慌张，感觉心被揪住了，感觉整个身体上的热意不断向泪腺处汇聚，让他双眼的眼眶变得滚烫起来。
他眨了几下眼，然后用力看向卧室里的角落，目的只是为了缓解眼睛里极度的酸涩感。
“小风？小风？”
没听到三个人的回复，听筒里传来林成海略带着急的询问。
卧室里只有无言的寂静。林风刚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，动了动嘴角，摆出一个还算可以的微笑准备去哄哄妹妹们，身后的场景让他再也无法勉强下去了。
雨檀把头偏向林风看不到的角落，双手摸着妹妹的头发，身子微微颤抖。梓雪更是直接埋在姐姐两腿之间，低低的啜泣着。
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了，但林风并没有哭出声，而是笑着抹去眼泪，把眼前的女孩们揽入了自己胸前。
父母少则一个月，多则好几个月才回来一次，每次都是匆匆来看他们一眼，没几个小时就再赶回去。
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像这样，用语音或者视频通话。
其实生日也仅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形式罢了，他们三个人都在期待着一家人能再次相聚的时候。
不是简单的来去匆匆，而是像普通的家人们一样在一张饭桌上吃饭，一起愉快的聊着天。
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不说，直到这份思念积累的越来越深厚，像个装满着水的气球一样。
然后，被林成海一句对不起给戳破，水流了出来，淌向了四面八方。
“我出去一下。”
背对着林风的雨檀轻轻点头，林风走到客厅，关上了卧室门。
“好……给雨檀和雪儿准备点礼物吧，她们都很想你们。这次，有机会的话，就在家多住两天吧……”
林风轻吐一口气，用尽量平缓的语气说着。
“嗯……我们不在家的日子里，辛苦你了，小风。”
“你和我说这些，其实我又没做什么。对她们好一点，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回头看了一眼卧室，林风轻轻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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